流淌着泛滥河水

会吃盾冬(可逆)和豹冬粮。
目前在申请授权,准备翻译更多盾冬文。请英语能力出众的各位多多指教。

【豹冬】国王和他的王后(4)

长城那边的设置是真的ooc了

长城高度改了,现在是700英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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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鼓足勇气冲击阵型,暂时性的除了尸体以外一无所得。云层中缭绕的电光昭示着暴雨将至,一旦天气变坏,这里会成为所有人的埋骨之地。死神迫近,他心想。盾牌后刺出的长矛在士兵身上扎出血洞,排泄物的臭味和血液的腥甜糅合在一起,让他牙齿发酸。包围圈不断收缩,加斯帕德男爵扯着他的褡裢反复追问,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会否死在这里,他说“很有可能”,然后把他拨开,继续大喊史蒂夫的名字,最后在死人堆里把他的小个子扒拉出来。他看起来已经被闷死了。

仁慈一点。他的手在颤抖。“史蒂夫?”他怀着恐惧拍打那张苍白的脸,“睁开眼史蒂夫!”多数时候这个梦忠于事实,史蒂夫剧烈咳嗽着,重新开始喘气。他跌坐在一边,感觉灵魂回来了,他在咒骂与哀嚎里平静下来。

“……我的剑,”史蒂夫坐直,双手在把他挖出来的那一块卖力摸索,一边找一边告诉他,“……我没白来。我杀了一个,剑挂在他的肚子上了。”

他在倒下的士兵手里拿了一把,先爬起来,再把他扯起来塞进他手里,“对,够本了。但是拿好它,跟着我。……拜托了史蒂薇。”

到这里为止他就有点筋疲力尽了,心脏泵出血液的声响盖过号哭和咒骂,让他鼓膜发疼,头脑发胀,几乎无法分辨正确的方向。不过一线生机耀眼得如同雪原上的月光,他扣住史蒂夫的手,跑向被撕开的那道口子。

屠杀持续了两刻钟。攒够尸体后幸存者将它们堆成斜坡,然后从重甲步兵的头顶上翻出去。史塔克的后备军在高地上拉弓引箭,但不能有效射杀漏网之鱼,后者把长剑从步兵们露出半截的后颈处压下去,脊椎断裂的声音微不可闻。

只要有一点空隙,一个缺口,追逐生命的士兵就能像洪流冲开堤岸一样摧毁所有。他们开始了新一轮白刃战。所有人都像斗兽场的黑熊那样嘶声咆哮。粘稠的血溅了他满身,他一边杀死史塔克人,一边照看史蒂夫,并为可能亲眼目睹他遭遇厄运而感到恐惧。拜托了,别发生那种事。他在格挡或闪避的间隙中祈祷。如果发生了那种事,他就把罗林斯的肩膀砍下来。他拉开距离蓄力劈开了对方的盔甲,声响被炸雷掩盖,受惊的马失去控制,从高地上俯冲下来。战斗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他感到过分的疲惫,膝盖无法支撑他的身体,胃部以下在绞痛,即使他强打精神,意识也不可抗拒地变得模糊起来。

他看起来一定很糟糕。史蒂夫靠近他,“巴基?打起精神!”他仰起脸冲他大喊,像他刚才一样惶恐不安,“……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他摇头,但他踉跄起来,剑从他手里滑了下去。或许他不该摇头,因为他其实难受得要命。他觉得身体内部升腾起来的燥热怪异地灼伤了他自己,下身的粘稠又让他无法迈开腿。他伸手去摸,裤子湿了一大片,而他恍恍惚惚的甚至没能立刻意识到。史蒂夫惊讶地把他拽住。紧接着,他第一次闻到Alpha的味道。整一片白河堡腹地上Alpha们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狂乱地冲进他的鼻腔。

他睁开双眼,冷汗涔涔,且急促地喘气,像是窒息了一段时间那样。幸而在被噩梦困扰方面他照样经验丰富,他能立刻回归现实。他伸手拨拉好被挣乱的被子。现在才是真实的,血与火悄然褪色,蜡油落满了烛台,特查拉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喉咙很痛。“我以为你政务繁忙。”他没有精力掩饰他的惊异,同时就像过去几天的迷乱中鼓噪的意识所敦促的那样,一部分的他希望自己可以说点什么。告诉特查拉他感谢他的体贴或者包容。他尝试张嘴。

“你在大喊大叫。”国王揉揉双眼,嗓音显得低哑而温柔。他穿着宽松的白色罩衫。所以这是在晚上,他准备就寝或者他已经就寝。

“这不会吵到你。”他迅速回应。不是这句。

特查拉只给他一个眼神。但他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在外守候的人听到了王后的叫嚷,发现他状况不妙,那她当然得去禀告国王。

他凝视特查拉,在微弱的光线中努力分辨国王的神情:他看起来沉静,安详,并不讨厌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当愿意实事求是,让判断不再充斥着个人情绪时——就是此刻——他确切地意识到事情对特查拉不公平。他已经够好脾气的了,因此他本值得更好的对待,而不必要在更深露重的时分穿过长廊来到这里听他鬼叫。再一次,他尝试张嘴,想要把特查拉应得的谢意传达给他。但特查拉继续了之前的话题,谈起了他的公务,“的确有一点棘手的问题。目前还在商讨当中。”

国王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刚好,巴恩斯的心现在被内疚包围着,“是我吗,棘手的问题?”他认真发问。特查拉有一瞬间的迟滞,但接着就露出一个笑容,“你可能算是个可爱的麻烦,巴恩斯。”

所以不是他。他摆弄袖子的束带,斟酌言辞,“我以为我一直让你的内阁感到困扰。”

“他们只会为政治苦恼。你已经不在那个范畴里了。”特查拉依然带着笑意,他的坐姿有点改变了,现在看起来更随意一点。显然国王喜欢谈论这些。“或许祭司们才感到困扰。其他人不会尝试理解你,只有他们作出种种设想,希望对症下药,改变局面。”

“尽忠职守,很值得褒奖。”他冷淡地点评。热潮期快要结束了,他长时间的清醒就是前兆之一。所以他很快就能再次接见那群祭司,以每天一次的频率。

特查拉在考虑是否应该提醒巴恩斯整座王宫只有一个人没有尽到本分。但事实上这无关紧要。“他们一直做得很好。”

“我很认同——”夸夸他们也行。他烦躁起来,就只是别去想他们到底有多讨厌。这不难。

……不。算了。他自暴自弃地闭上嘴。没有哪一天他乐意接见祭司,因为他们自赋的使命正好是强力毁掉他现今唯一的坚持。

“索芙告诉我在她看来你的宫廷生活相当无趣。”特查拉没有在意他只说了一半的话,“如果你觉得日子平淡乏味的话,巴恩斯,——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你接下来会很忙。或许你已经对瓦坎达的一些习俗、惯例有所了解,冬天快要到了,王宫会有长达十天宴会及竞技活动,而王后必须积极参与其中。你知道这个,对吗?”

他听说过。他又开始摆弄他的束带。“你如何定义‘积极参与’?”或许他应该告诉特查拉。特查拉需要知道他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否则今后该由王后主导的事务都会变得很麻烦。

“决断多数事务,待在我身边,保持热情,应对问候。尤其要为竞技场上的任意一方喝彩,让他们知道你确实在看。”

他知道什么是重点,或者说难点。“需要我‘决断’的事务——都是些什么?”他保证其它的他都能搞定。

“巴恩斯?”特查拉看着他。

“你看,”他开口,加重语气强调这些以便让特查拉听清楚并接受,“我不知道瓦坎达宫廷举办宴会时的分工细则,我不知道贵族们喜欢什么样的音乐或者什么样的酒,我甚至认不全他们的脸……我没法‘决断多数事务’。我会把事情搞砸的。”

这不是足够妥当的说辞,它无法说动特查拉,“不如先告诉我你没有觉得我在故意留难?”可能还激怒了他。

“当然,你没有。”他飞快地说。

“所以我只需要把你的那些话当作是你在寻求建议,是吗?”

“……对。”他点头。特查拉来到他跟前,伸手抚弄他的脸颊,摩挲着颧骨那一块。一种安抚。他有时更倾向于把这理解为特查拉在以肢体接触平息不快,像从前史蒂夫抱抱他以后就气消了那样。

“那就直说,巴恩斯。”特查拉开口,声量放得很低。“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对这些事情所知无几,然后由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按照传统与律法,王后必须主持宴会,这是属于他的权力。因此这桩活你不得不干。但你会有帮手,你会在他们的建议和提醒下行事。不会太艰难的,明白吗。如果还有下一次,告诉我你需要帮忙,那就足够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特查拉释放了信息素,随后他明白过来那只是气氛忽然变得旖旎。因为他们距离太近而特查拉的告诫算得上柔软。还有一点——这种感受是单方面的,显然特查拉并不认为他们的情形超出了伴侣之间应有的界限,而在热潮期的尾巴里他依然敏感多情,Omega的天性主张把眼下的状况当作是一种取悦或邀请,准备催动他走向意乱情迷。

他勉力压抑躁动的本能。他的信息素一定发生了一点变化,因为特查拉谨慎地退开了一点。

现在他不想去看特查拉的脸了。他不想发现那上面有一丁点的不解或了然。“我能做到。我会把它做好。”但特查拉会吃惊的,如果到时那些人把他的表现告诉他的话。

“只要你愿意去做。”特查拉说,“我很期待你主持的庆典,我猜想它和过去由我母亲主导的大不相同。”

“不会有那么好。”他低声说。

房间静寂了一阵。“我说了,只要你愿意去做。”特查拉开口,打破沉默,“主持庆典是非常繁琐的工作,但它仍被视为绝对权力。因为在这期间王后们可以让整座王宫变成他们想要的那样,他们随心所欲地给它改换面貌。你明白吗。你可以重新置办餐具,选定帷幔,让工匠在椅背上雕刻你看得顺眼的花式,撤换任何一盏你讨厌的吊灯。甚至张扬一点,要求所有物件都换成胡桃木或橡木材质,让通廊至大厅铺满白蔷薇,勒令所有人在长袍外佩戴胸花——就是这样。琐碎,繁杂,但并不难。”

——琐碎,繁杂,但并不难。他怀着心虚与迟疑点头。他希望自己在那之后也能有此体会。同一时间房间外传来细微而急促的金属敲击声,而特查拉一点也不疑惑。他领悟到这是一个提醒。“天亮了?”

“天亮了。”特查拉俯身吻一下他的脸,“做个好梦,我的爱。”

长廊外有一点烛光,门被打开的时候它们闪现在他的视线里。温暖,柔和,远比床前矮柜上的要好。门被阖上。他侧过身体,让脑袋彻底陷进松软的枕头,再一次变得昏昏沉沉。

没人会相信他们过的是这种鬼日子。山姆·威尔逊提起裤子,感到生活难以忍受。如果你告诉外边的人撒尿会有丢掉老二的危险,他们绝对会用看傻瓜的眼光看你。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老二已经冻僵了,他靠不断搓弄它来给它续命。

“别这样看我,你就没有这种时候吗!”别怪他恼羞成怒,这不是他的错。该死的克林特。

“不,我没有,我咬牙忍住。”

该死的鹰眼,还有他该死的嘴巴。他涨红了脸,低声咒骂,“你敢相信吗,野人挑这个时候跑来跑去?他们会冻成石头的。”

担忧同时漫上两个人的心头,悄无声息的。“鬼天气。”克林特严肃地说。他停下来,望向长城下绵亘的树林。游骑兵从那个方向进发,计划巡视雪原,及时发现任何异常。如果出了状况,比如说野人们的确正在互相联系,准备抱成一团——他开口,“如果是真的,如果卡斯特没被糊弄,也没撒谎——那我们要倒大楣了?”

“太悲观了。我们有长城。”

克林特看着脚下的砖石,它们被冻成硬邦邦的青灰色。他们距离地面700英尺。“万无一失,是吗?”

“至少在过去四百年里。”

“奇迹。”

山姆咧开嘴,“但不是宜居之地。”他终于可以把手放下去了。

“对你来说。”神射手露出一个笑容。

号角忽然响起悠长的一声。

瞭望塔上的哨兵首先发现状况。他们看到了七零八落的队伍,然后吹响号角,让声音传遍每个角落。长城因此失去了一点秩序,一部分人停下手头的工作聚集到一旁等待。这是游骑兵忽然返回时的常见状况,他们想要立即就知道莽莽雪原上发生了哪些事以及它们具备哪些促使游骑兵不按计划结束巡视的因素。

不过驴子越来越老,铁索绞动得相当艰难。沉重的闸门被吊起半扇,游骑兵从密林中涌出,失落地奔过隧道,然后从马上翻身下来。几乎是跌落下来。多数人挂了彩,黑衣上有几块黏糊糊的板结,或者抱住手臂半跪在地上。他们折损了超过三十人。那些马孤零零地跟着进来,鞍上空无一物。

其他人迎上去,本意是帮忙,但是,“——搞什么?”弥散的信息素闻起来令人感到不适。归来的游骑兵失去了控制。他们没有收敛自己的信息素,气味裹挟着惊惶忧惧一类的负面情绪侵扰他人,并被察觉当中潜藏着深重的凶悍与疯狂。人群开始后退或下意识反击。

一片混乱。“鱼梁木!”山姆从吊塔上下来时首先听到这句话。听起来声嘶力竭,但很清醒,没有被信息素冲昏头脑。这个好小伙的后一句是“去告诉司令,鱼梁木出现了”。一部分人因此平息下来,但还不够。而且现在恐慌在他们当中蔓延。

克林特拨开人群,也有些人发现是他而主动让开一点。“——塔莎?”“她不在这里!”一个游骑兵回答他,朝他大吼,看起来忿忿不平。克林特朝他走去。就这么奇怪,有时Alpha会被Bate压制,但无论如何,在信息素缠斗的中心发火不够聪明。山姆迅速上前卡住他并控制局面。随即他又想到他们不止失去了一个复仇者。场面常常不会糟糕到这种程度,因为总是有人及时处理。

弗瑞和希尔这时候才从楼上下来。一个Bate,一个Alpha。希尔的信息素比她本人到来得更快,人群很快变得安静,像底下抽去了炭火的一锅汤,不再沸腾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她问,慢慢走近,走在弗瑞前头。山姆松了一口气。他们提到了鱼梁木,所以事情就应该在人前解决。

“……我们看到了鱼梁木。”

“你们被伏击了?先说这事。”

有人咒骂起来,“拜托了重点不在那伙该死的野人身上!鱼梁木!鱼梁木!我们看到了它!”他被按翻在地上。但没有任何一个游骑兵反驳他的话,这把他错认别的树为鱼梁木的可能性减到了很低的程度。炭火又回到了锅底。弗瑞花了一点时间镇住所有人,要求得到清晰且完整的回答,至此事情才被艰难地整理出来——他们往雪原深处进发,途径被废弃的堡垒和破败的营地,发现了五六支齐塔瑞人,都是零散的队伍和老弱病残,遇上他们就立即奔逃或求饶。看起来情报有误,他们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盟活动,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够抗击游骑兵,更别说进犯长城。多数人松懈下来。结果翻过一个小雪坡后三百多人围住了他们。罗曼诺夫带头突围,队长殿后,运气够好的一直跟着跑出了40英里。接着天气变坏了。

“我们迷路了。”一个游骑兵把话接了过去,他咬肌绷得很紧,“罗曼诺夫长官停了下来。我们看不到太阳在哪里,她说她一直在往东边跑,但我们始终没能到达东海望。”

天气太糟糕了,在缺失方位参照物的情况下他们更应该全队休整,等待风雪过去。只是没等这个提议被采纳,事情就急转直下——他们忽然听到了乌鸦的叫声。三眼乌鸦出现了,而且让他们变成了瞎子。

“不,不是所有人,”他立马摇头,“队长是例外。他是唯一一个还看得见的。他选了一个方向,带着我们往那逃。”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无法甩开三眼乌鸦。一路上他们都听得到它的叫声,它如影随形,甚至无所不在。直到史蒂夫高声让他们“往左边跑”,他们发现自己能看到了。三眼乌鸦的叫声衰弱下来,它驻足在他们身后的鱼梁木上,鱼梁木粗壮的根系破土而出,沿着他们的方向迅速伸展,副指挥官罗曼诺夫就在那个时候被拖了下去,而他们侥幸逃脱,发现长城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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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图片你们能不能看到,这就是特查拉穿的罩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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